口周围擦拭了一圈,又从医药箱里拿出小镊子,仔仔细细的把伤口里混着的玻璃碴和白色的细沙挑干净。
其中有几片扎的得有点深,尖锐的玻璃片埋进皮肤,外面干掉的血迹混杂着新冒出的粘稠血珠,看得裴然眼皮子一个劲痉挛。
杨鸿下手很重,现在想起来那个场面还心有余悸。
她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指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攥着镊子尖端把碎片摘出去。
好不容易都清理完,茶几上全是沾满血的纱布和消毒棉,看着都疼得不行,她额头早已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面前的穆柏衍弯着腰轻轻把脑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声没吭,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这都能睡着。
这人是没有痛觉神经吗?
裴然歪着头伸出手绕到他面前晃了晃。
没有任何反应。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男人双眼紧闭,寂静光线透过吊顶暗灰色的灯罩悉数渗透出来,灯光把他的睫毛照得更长,看起来毛茸茸的,垂在眼睑,削弱了他眉眼间原本的凌厉感。
裴然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他的轮廓。
视线从眉眼一路顺着鼻梁扫过,目光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