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老狐狸,所有的担心和紧张都是极为必要的。自己虽不愿意,但正在不可避免的加速滑向与之对抗的深渊。挑战皇权,对抗当今陛下,这是一场比战场厮杀和同僚倾轧难上百倍,危险百倍的事情。任何一种揣度和怀疑甚至神经质般的揣测都是必要的。
终于,小半个时辰后,王源告辞离开了散花楼前往政事堂,结束了这种折磨。出了散花楼,但觉冬阳高照,天高云白,这让王源长吁了口气,感觉到压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王源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这般面对玄宗了,在这样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发疯了。
王源刚刚离开玄宗的住处,小厅侧首的帘幕便掀了开来。李瑁勾着背匆匆的从帘幕旁出来叩见。李瑁一大早便赶来觐见玄宗了,刚才王源通禀觐见,李瑁正在和玄宗说话。王源觐见时,李瑁便躲在侧首的厢房内偷听,王源前脚刚走,李瑁便冒头了。
“父皇,看到没有?王源这厮甚是奸猾。刚才拿话试探父皇呢,故意提及马嵬坡之事,提及先太子失踪之事,便是想从父皇口中得到些口风呢。”李瑁低声道。
玄宗端坐桌案旁捧着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盅后缓缓道:“还用你说?他今日不提昔日之事倒也罢了,他如此一提,便显得他心中有鬼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