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靠板凳的鱼籽胆钱仁和从睡梦中惊醒,只见手里的烟火触到自己刚才换上的新北京蓝衬衫右襟上,他发出“哎哟”一声,双手连拍直拍,拍掉了细细的火星,借着渔灯的光亮,只见右襟的下方呈现出一个黄豆大的洞。
雷耀湘见此情形认真地说。
“我说钱队长呀!你硬是不记性,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还打瞌睡?”
安长庚见钱仁和遇事不表态,还跟着卜思源屁股后头转,便夹带一点批评的意思,指桑骂槐似的笑着说:
“钱队长呀,你硬是个顽固派呢!”
钱仁和问:
“我哪里顽固了嘛?”
安长庚说:
“每次开会我都劝你,叫你莫钓鱼。而今,都是大网大业的,搞的是尼龙、胶丝网,连改、定居后,还要搞化学化、机械化。你这个麻岩脑壳,偏偏不爱革新,还要坚持钓鱼这号小手工劳动。看看,还是莫再顽固的好,莫仗着你肉皮厚,新衣服多嘞!这不又烧了一个洞吗?”
大家又笑了。钱仁和也笑了。只有卜思源哭笑不得。他觉得笑和尚这番话毒得狠,骂的不是鱼籽胆,而是骂的他卜思源。他想起这些年来在按劳力分红还是按业次分红的问题上,在要不要把虾公背收留下来加以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