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深,时而浪高,时而浪低,但毕竟经不起黄春江的双桨搏击,很快被抛在艄后。
渔划子前头展现出一片汪洋的太白湖。黄春江更加兴奋,追踪的渔划子顶着正午的太阳简直像飞一样地疾驶。
眼看近了,越来越近了。看清了落下风蓬的桅杆,看清了油光闪亮的网船,看清了奋力推桨的老渔人。黄春江一鼓作气,劲上加劲,驱动渔划子行进。
他一边划桨,一边放声呼喊:
“爹——爹——!”
喊声,惊走了湖上的飞鸟。
黄春江驾着渔划子进入太白湖,近处的岸,远方的水,湖中心凸出水面,树竹葱茏的肖家台子,全部收入他的眼里。难忘的一幕立刻浮现在他眼前,枪声、喊声、追杀声朝他迎面扑来,他顿时感到右大腿一阵隐隐作痛。他骂自己不坚强,总是记得往事,总是容易感情冲动。他强迫自己忘记伤痛,不想往事,赶快把爹爹追回去参加支部扩大会要紧。他对着太白湖上放声高喊:
“爹爹!爹——爹——吔——!”
历崇德听到喊声,斜倚在前舱锁幅板子上抽烟的身子刷地一下坐得笔直,嘴里愤愤地说:
“忤逆家伙!甩都甩不脱。还是赶来了。”
船尾掌艄的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