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耐心等待吧,离报仇的时候不远了。等到那一天,他要把上台斗争他哥哥的雷四老倌活活烧死,要把跑到台上控诉他哥哥的历三老倌沉入湖底,要把老不死的危说章剁成肉酱,还要把历三老倌嘴巴上那把黑毛,危说章嘴巴上那把白毛,一手抓下来,来个斩草除根。尤其是黄喜妹那龟孙子,土改复查那年还只有16岁,莫看年纪小,却心狠手毒。像甘先清那样凭一把鱼叉抵敌十几人的武功高手,闻讯要派他去长沙押解他哥哥回来,都害怕变天,借故不去。他黄喜妹却伸出脑壳接了,跑到长沙,把他哥哥铐了回来。
他想到这些年来,雷四老倌和黄喜妹组织群众批斗他好多次,他受够了冷眼、谩骂、欺凌、声讨。每次批斗他都站得腰酸腿疼,眼睛发黑,大脑晕眩,几乎小死一次。他踮起脚盼望民国十六年马日那天发生的事再来一次,他坚信有那一天,一旦那一天再现,在县城大街上砍头示众的不是共产党的县委书记詹乐贫,而是龟孙子黄喜妹。不,不能让他快快当当地死去,那样便宜了他,快活了他。要把这家伙捆绑在一颗大石头上,沉到虾公窖上头的鳊鱼洞喂鳊鱼。不,要沉到罶口河下面那个深潭里喂王八。
他还想到了卜思源,心也蛮狠,手也蛮辣。记得黄喜妹把他哥哥押解回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