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能想的法子,只剩云雨蛊。
这个曾经让他与她都深恶痛绝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有云雨蛊在,墨九就还是他的。
这般想着,他又稍稍得了一点安慰。
凄风之下,温度渐低。萧乾躺在雪地上,背部的单衣很快就被体温融化的积雪湿透。但他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那凉意冰刀似的,慢慢渗透他的衣衫,也浸入了他背部刚刚痊愈的箭伤上,疼得他浅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方才平静下来。
战场上从来没有常胜将军,更没有不受伤的人。
从金州打到汴京这几个月,萧乾没有受过重伤,可身上的小伤小口不计其数。就在进入汴京之前那一场遭遇战时,他的后背还被一支从敌阵偷袭而来的弓箭擦过。虽然只是一点皮外伤,可伤口还未好透,如今被积雪一浸,那嗤心蚀骨的疼痛,可想而知。
然而他却觉得很舒服。
这里痛了,心就没有那么痛。
转移注意力是一个治疗情伤的好法子。他近乎自虐般忍耐着疼痛,双眼紧阖,在淅淅沥沥的飞雪中,试图通过体内的云蛊去感受墨九的雨蛊,从而感知她的情绪,也让她感知他的难受,而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