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被理想主义百分百侵占了大脑,又还没吃到苦头,因此胆子比天大,只往双肩包里装了几件换洗衣物、我自己的银行卡、楚悉送我的非洲木雕就出了门。行李中本来还应该有那本书,不是樊忆川的而是楚悉的那本,可我却没在他的房间里找到。
阿盖被我放在门外,紧贴着墙角,我拜托了许若楠来带走帮我养一段时间。完成“托孤”后,我将钥匙投进了一楼的信箱里。一共两把,一把是我的,一把是楚悉的,他临走时扔给了樊忆川,樊忆川又还给了我。钥匙受到重力感召落到信箱底部发出声响的瞬间,我与这间房子完成了彻底的告别。
从信箱银色的金属表面我看到自己隐隐约约的影子,眼前浮现出里面在黑暗中平躺着的两把钥匙,与我银色的脸重叠。
我突然记起出院那天樊忆川说重力是物质对孤独的反应。这一对钥匙共同掉进信箱,大概不会孤独,看来他说得不对。重力的存在是为了证明告别的泛滥。泛滥的东西都普普通通,不具备特别的价值,不值得倾注过多的关心。毕竟抬起脚迈出一步,就算对上一脚所踩土地的告别,多的时候一天可以告别几万次。
我在楚悉老家的县城里住了几天,除了吃饭睡觉沿着路随便走走以外只做了一件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