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睡,他正在三楼作画,嘴里叼着油画笔,手里全是五颜六色的颜料,连脸上的消疤药贴都沾上了,他坐在高脚凳上,垂着眸,很随便地扎起头发。
画布上有一个半成型的作品,是人脸,肤色和眸色都涂了,白岁寒正在上发色。
林闻起走近去,帮他勾起乱掉的头发,松了皮筋,又扎好,道:“这么晚还不睡觉。”
“在等。”白岁寒含糊地说,他不说自己等的是画完这副画,还是等林闻起回来,白岁寒是模棱两可的高手。
“画的是谁?”林闻起对着那张和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脸问道。
白岁寒终于舍得抬眼看他一下,但表情也没什么波澜,林闻起拿下他咬住的那支油画笔,他就微微张开嘴唇,用很慢的速度,一张一合地说:“A――pol――lo.”
古希腊的神,不会长一张混血的脸。
林闻起低头在他嘴上一亲,揽住腰把人抱了起来,画笔颜料掉了一地,林闻起的衣服也沾上了,白岁寒低声说:“洗不掉的。”他的声音却含着隐晦的笑意,像用眼神提出邀约又用道德拒绝的冠冕堂皇的宴会美人。
“管他。”林闻起说着,把白岁寒抱进了一边小门直通的浴室,他说,“身上都是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