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他按住微烫的脸颊,用触手冰凉的镇纸暂且压住纸张,起身去院子里洗漱,用凉水洗面,想令自己冷静下来。
同一片弯钩尖月、习习夜风下,鞋儿胡同的荒僻尽头,白岁寒正在庭院的中央坐着,他才依靠自己沐浴洗漱完,此时湿发尚未干透,便搬了把椅子,在室外借助自然风吹着长发。
他身旁摆着一盏无骨花灯,这灯原是用作节庆装饰的,因白岁寒年轻时喜爱明亮璀璨的东西,便有人投其所好,请人制了这盏灯赠予他,其中用的材料不是白玉就是透亮的五色琉璃。在夜里点亮,则通体发亮,流光溢彩,十分耀目。
还像模像样地取了名字,叫做捧雪国色。
但再好看,这无骨灯也是许久之前新制的。如今年岁已过,风华皆老,当时再怎么光彩熠熠,到现下这时,也如濒死牡丹,光泽不复当初。
白岁寒虚虚地撑着下巴,在暖和的夜风中昏昏欲睡,他的长发被风从右耳上吹落,散在脸上乱拂,很有些痒,再旖旎些,又令他联想起林闻起轻触自己脸颊的指尖。
的确很像,因为林闻起对他总是慎之又慎、小心翼翼的态度,像对待贵重的古董,甚至还有些怕他一碰就碎了似的。
只是很久都没有见过林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