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颇似龟缩的消极做法,但我也坚持了好些年了。”谷蕴真的轻浅笑容里不免有些自嘲的含义,他道:“就当是我太畏惧自我怀疑吧。”
池逾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先前不知道在哪看到一句话,是印度一位诗人写的。”他低声很快地说了一段不知所云的洋文。
然后又道:“国内有位先生译成‘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我就在想,我大约一辈子也接受不了这种思想,凭什么时运不齐的事通通要落到我头上,我还得笑脸相迎?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什么苦难都给我担了,别的人便平安顺遂地享福去?凭什么。”
他又笑起来,那眼尾弯的十分漂亮,轻声说:“但你好像不仅是在报之以歌,简直是报之以文艺大汇演了。”
贫嘴工夫第一流啊大少爷。谷蕴真忍不住笑,又摇头抗议道:“下回再不要跟我说这些洋文,我听得脑袋发晕。”
池逾盯着他的笑脸许久,突然问道:“可以去山间透透气吗?和你。”
左右无事,谷蕴真自然点头,只是出去时他不由担心起池逾的母亲来,但挂心又不敢轻易宣之于口,只得暗暗忧思。倒是池逾一出凤凰寺就放松下来,手里摘了几根苇草,手腕翻飞,不知道在无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