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曾对着红泥火炉温着的酒彻夜长谈,也曾对坐读书,各自无言也好,为个注解争执不休也好,从前觉得与她的时光漫长,现在一想仿佛也不过一瞬的事,快到仿佛不曾存在,也不曾真实。
能遇见李慕仪,原本就像一场梦。
那年赴试,他在永安巷的小柴房里冻得瑟瑟发抖,头脑烧得不清不楚,墨砚里凝冰,写个字都难。
李慕仪托人打听到他的住处,亲自登门拜访。那样尊贵的人到这陋室里来,赵行谦一旦想起来都觉得脸红,想寻个好茶招待,又怕露了穷酸,便只能请她坐下。
李慕仪问他的家乡,问他母亲高龄,赵行谦都一一作答,回答时咳嗽不断,浑身颤栗。他看李慕仪皱眉,以为自己回答得不好,正欲请罪,那凉如细雪的手便探到他的额头上,赵行谦愣着,惶恐躲闪,李慕仪立刻解了软金色的斗篷披到他身上——那是他在京城闻到得第一缕温暖的香。
她说:“赵公子既来赴试,又怎不好好照顾自己?”
乌眸流情,注视着他的时候,尽是耽心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