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又是一声锣响,这是提醒全场,比试时间就要到了。谭花放下竹刀,刚想抹掉脸上的汗珠。突然听见自己左边的蔡小纹向司仪发问。
“请问江南陶鉴里‘九宝塔’最高做到几层?”
全场皆愣。司仪不明白蔡小纹问这个何意,也就依实回答:“十五层。出自钟红工。”
蔡小纹点点头,弯腰把自己面前那个泥塔最尖端的一点泥再捏出个极小的殿檐。谭花在旁边看着,很奇怪蔡小纹是要意yu何为。她看不清蔡小纹那个塔到底做了几层,但是她能看见最上面刚做出来的檐角。比半个指甲盖都小的檐角还没有竹刀刃厚。想用竹刀雕出檐上的瓦痕根本不可能。
只见蔡小纹放下竹刀,伸手拔了额角一根头发。
“啊!”谭花极低声地惊呼。她忽然就明白了蔡小纹的意图。果然,蔡小纹俯下身去,用头发丝勒住泥檐。柔软的黄泥在头发细丝下,被划出美妙的瓦痕。而被发丝压向旁边的余泥,在蔡小纹两指之间,捏成了个小如米粒的塔尖。蔡小纹的九宝塔,完成了。
噹!第三下锣声响起。时间到。
侍者们纷纷跑进场地,一一数清每个陶师所做九宝塔的层数。一时全场噤声,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报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