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眉,他从没见过儿子这样颓丧。
他的儿子从来不用家长担心,他们也没怎么管过,别的小男孩儿七八岁狗都嫌,他七八岁已经一个人去英国上寄宿学校了,班上都是年龄比他大的同学,但他受了委屈,也不跟家里说,只是带着奖状回家时,才在众人盘问之下淡淡提一句“有点累”。他妈刚走那会儿,他在葬礼上冷静得像个大人,朋友告诉江铄:
“你这儿子养得不好,太老成了,把事都藏在心里,恐怕以后是个操心的命。”
江铄深以为然。
“也怪我们,从小教你要做个让人喜欢的孩子,却没教过你别人不喜欢你要怎么办。”他叹了口气。
江潜从枕头间露出一双沾了水汽的眼睛,“我没要她喜欢我。”
胸口的抑郁蔓延开来,他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哑声道:
“我觉得我很差劲。”
他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古书,孔子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第一个制作陶俑陪葬的人,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因为尽管没用活人殉葬,但动了这个心思,也和用活人殉葬无二了。
他没有做,却动了心思。
……很差劲。
他被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