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涌入鼻腔的是浴液精油的香气。
李隅终于睁开了眼。
他这才发觉自己仍躺在浴缸中,身体向下滑落了一段距离,鼻尖已经快触到泡沫,再下去一点可能会是被水呛醒的,实在太危险了。
像残羹剩饭一样,蒸汽散尽,这水已经无甚温度,快要冷透了。
Supple也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在外面用爪子挠浴室的门,喵喵喵地乱叫,能看见它浅灰色的大尾巴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不知道是因为饿极了还是在担心主人安危。
他昏睡得实在太深了,在浴室待了约两个半小时,做的梦都是十几岁少年时期和阮衿接吻的细节。
舌头是如何拱进湿热的口腔,牙齿又是怎么细致地叼住嘴唇,耳鬓厮磨的青涩情话,交缠如水草的四肢,逼真到如重新身临其境,历历在目。旧情人会面是一把钥匙,记忆立刻像雨后翻塘一样,不只是泥沙,还有许多鱼虾蟹贝都跟着起来了。
李隅也说不上好与不好。
裹上浴巾出去之后,Supple用小肉垫在他的脚背上踩来踩去,挨挨蹭蹭地催促他去给空碗添猫粮。
他把它搓揉了一番,拎起来觉得像只白色的小型犬似的,沉甸甸地很是压手,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