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夔没有穿道袍,松软服帖的家常衣裳衬出主人越发松散的体态,轻笑也勉强:“这里放着草儿备用着的各种奇药,大家都早早用了药治好了伤,出去分头查找草儿的落,倒是你这个正牌的师兄,也不用药,也不修炼,伤口好得跟蜗牛爬一样慢,每天就躺在床上发呆,这是要闹哪样?”
“闹哪样,您不清楚吗?”唐继云的声音轻轻的,好像随时要飘走,“我舍不得用,万一草儿也需要用呢?我也没脸用。怎么草儿还没回来,我就一个人厚着脸皮回来了呢?我的伤,我也不希望它好。让我多痛两天,我心里也好受些。更可况……兴许草儿掐指一算,算出她那不顶用的继云师兄一直重伤不愈,她一着急就跑回来了呢?”
任夔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自责太深了。
不好劝解,便就换个话题:“你原本是一腔仇恨要去报了你师父的仇,如今可放了?”
唐继云果然就被扭转了话头,眸子垂了垂才低声道:“师叔,你明知道会是这般结果的吧?”
任夔轻叹,为他掖了掖被角:“之前你没有获得参赛资格,也不能把关于天门相的内容讲给你听。你那一腔仇恨,既是你的心魔,但谁说又不是你破魔而出的一个机缘?如今自己经历了这一番,可还有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