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躺着的那具遗体那一刻,所有的猜测、恐惧、不安全都崩塌了,悲痛化作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溪草再也站立不住,扶着棺材歪倒在地。
棺中人穿着一身桃红绣木槿花的旧式绸缎袄裙,高高竖起的元宝领外,绕着两串华贵的南珠,典型大家闺秀入殓的装裹,那张与她肖似的年轻脸庞,双目安详地阖着,脸上涂了粉,两颊上了胭脂。
“润……沁……”
溪草轻声开口,似乎怕惊醒熟睡中的小妹,刚叫完,泪滴便从眼中跌落出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抹开尸体额上那一溜桃心刘海,谢洛白往前踏出一步,终是没有动作。
刘海之下,眉心正中,赫然是个枪眼,子弹已取出,厚厚的粉也掩不住外翻的皮肉。
谁能想到,离散多年的亲姐妹再次重逢,居然会是以这种方式,所谓万箭穿心之痛,不过如此,溪草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润沁假扮成你潜入六国饭店,枪杀了孟先生,除此之外,她还有许多案底,比如为保皇党和日本人,从满清遗老手中筹集军饷,许多主张停止内战,抗日救亡的革命人士,也都是死在她手上,她的罪行,必须实施枪决,即便是我……也别无选择。”
他的解释,溪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