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于是就明白了。
吴医生说的弊端,陆铮心里只怕清楚得很,同样是毒药,注射吗啡却是被医学上承认的医疗方式,她即便到陆老太爷面前告状,也站不住脚,到时候被那人反咬一口,更糟糕了。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眼睁睁看着陆承宣被这种慢性毒药腐蚀,走向死亡?
这些日子照顾陆承宣,这个男人没有一刻是清醒的,但偶尔梦呓,念叨起妻女的名字,仍会潸然泪下,让溪草想起自己的阿玛,心里就有些不忍。
既然顶替了陆云卿的位置,享受着原该属于她的福利,那好歹也该为她尽些孝道不是?
“听说吴医生您是留学归国的高才生,不知道西洋奉行的戒烟法子里,有没有一种妥当有效的?不瞒您说,我这些话是为家父问的,吴医生若有法子,请一定相告,成全我这片孝心。”
几天接触下来,吴医生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此人虽然有些唯诺,但尚存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吴医生有些犯难,陆家乃是雍州黑帮龙头,兄弟之间的争斗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其中水深,不是他们这等寻常人可以涉足,万一卷入黑帮是非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溪草当然知道他的顾虑,当下眼眶一红,咬唇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