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
楚浅墨将头深深地埋在云若雪的手里,以前儿时生病高烧正逢雷雨大作没有人想陪没有哭,遭父皇重重怀疑被关牢狱惨被杀身也没有哭,亲眼相见亦亲亦友的弟弟对自己心生二心没有哭……
在战场上被数千敌兵围剿奄奄一息的时候没有哭,现在眼泪像是被冲垮了堤坝奔涌而出,积聚在云若雪的手心,形成小小的一片汪洋。
突然一条闪电在楚浅墨的脑海中闪过,曾经隐瞒身份呵云若雪在小院居住,有缘得见灵慧大师,曾听他一言,若雪后有大劫,无法可躲,抑或伤及性命经不住这一难。
怎么,明明还恍如昨日的定论,这么快就来到了么?
当日虽然听闻此言心中惊悚惶恐,但总觉得人生这条路又怎能凭一人之言妄下定论,若如此,命里当官的也不必苦读诗书,运短命薄者只管坐着等死就是了。
楚浅墨霍然起身来到门口,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宛如天塌了一般极力倾泻,重重叠叠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明亮的闪电像一条条短命银蛇现了即灭,如昙花一般。
地下积水空明,因着屋内灯火通明,积水也清楚地映着松柏竹叶之影如藻荇交横,溅起的水花湿了楚浅墨长袍下摆,直直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