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娥睁开眼来,入目便是田砚那张哀戚木然的面孔,望之如丧考批。她终是昏得久了,直过了几息才渐渐回神,想起之前种种,如今见田砚这般悲伤模样,心中顿时冰凉,颤声问道:“老爷人在何处?可是……伤势太重,难得方便?”
田砚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跪在方月娥面前,连连磕头,额上一片红肿。方月娥此时也顾不上阻拦,弹将起来,便见田铿干柴似的身躯裹在一袭新衣里,动也不动,置于傍晚昏暗之中,分外的凄清孤寂。她嫁入田府近二十年,正是力尊者风头无两,意气最盛之时,所见所闻,皆是一尊擎天巨柱,无人可撼动分毫。她却从来未曾想过,自家夫君会败会死,且来得如此突兀,径直由巅峰所在瞬间坠下,摔个粉身碎骨。
想到此处,方月娥已是全身酸软,瘫坐在地,竟连上前瞧一眼的勇气也无,只搂着自家孩儿,默默流泪。直哭了好半晌,却忽又省起:“砚儿道行低微,眼光见识也是不够,会不会瞧得岔了,平白惹人伤感?我家老爷何等样人物,岂能如此便宜就丢了性命!”
如此一想,方月娥精神又增,急急奔上前去,默运玄功,道力探入田铿体内,一方方,一寸寸,细细探寻。田砚见她如此,心中陡然又升起几分希望,连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