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田铿吩咐田砚收了刘楚舟那堆宝贝,便领着两名少年离开破庙,向北而行。此时大雪已止,风却越刮越大,若是撑着斗篷做对翅膀,真就要变作断线的风筝,连滚带爬落个七晕八素的下场。才走得个把时辰,两个引气境的奇葩小修已是气喘吁吁,体内那点可怜的道力连心尖子上的嫩肉都暖和不得,两条腿僵得如同冰坨子一般。
田成从小养尊处优,出门自有那舒适宽敞的飞行法器代步,何曾受过这般苦楚,眼见白雪皑皑,天色阴沉,远近几棵枯树萧索默立,任由寒风裹着雪粉抽打,举目四顾,竟是无有尽头,心头一口热乎气便自泄了,大声道:“父亲,您那件八骏云辇可曾带在身边?这眼看便要到了,让成儿坐坐可好?”才一张口,一股寒风便猛灌而入,竟是连声音也发起颤来。
田铿哪会答应,只道:“我人道体修,便该时刻砥砺心志,打磨肉身,用那外物作甚?”
田成又道:“已走了百来日,哪日未曾砥砺打磨?今日便坐他一回,又碍着什么修行?”
田铿并不理他,只管加快了脚步,闷头向前。
田成见父亲那边无望,眼珠子转得一转,便道:“田砚,你这皮糙肉厚的倒是走得欢快,既是如此,可驮得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