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锦袍单袖,不停问他“为什么”,他却岿然不动,良久才一侧身,复又拾笔落字。
腕抖不停,雪笺页页飞。
她挨在他身旁,伸指去拈,他写一页,她便看一页——
苏祥曾道,我固疾难愈,今日纵然身醒而立,它日或又复作,到时寝疾或亡,亦未可知——
从前诸计瞒你,是以身死为量,你恨我,我不怪你——
你杀了我地兄长,拆了我地后宫,废了我地帝号,夺了我地江山,本就是我所愿,我不怨你——
那一日你在茶中下毒,我知你是怕我再夺天下,困你在此,使你邰江山尽失,你有帝责在身,此举亦是迫不得已,我不恨你——
纵是我眼下未死,将来有朝一日亦将会死,到时江山天下,仍是你的——
我每夜阖眼之前都在想,若是明日再也无法睁眼,邺齐在你掌中,定会昌茂,如此一想,便觉心足——
今日若使邺齐朝臣废你之位而复归于我,将来待我身死之时,岂非又要布策于你,使你领军夺位,徒费二国将兵之血,令万民妄遭战火荼毒……何苦为之?——
我知邺齐朝臣反心尚存,当日请宴便有所图谋,方才殿上诸臣将校一心欲复位与我,只有见我称臣于你,他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