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一沉。是的,疏影病时,我只疯狂地和时间赛跑,想在死亡触到她以前,把她留下。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感觉忧伤和害怕。
但现在,我却感到恐惧。
或许是人年纪越大,历练越多,就越没了少年时轻狂的自信,就越明白人生
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可以笃定地把握。
我已经历过失去的惨烈,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法逃遁的折磨,才会对再一次有可能发生的别离那样惧怕。
留不住疏影,我人已经死了一半,若再保全不了云深,我会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渐渐地,云深的目光会越来越长时间地停留在我身上。每次醒来,她不安的目光会四处游移,看到我,便安定下来。吃东西也不再要我苦求,只要我喂,她每次总能吃一点。但仍旧不哭,也不说话。
她生日的那天晚上,我抱着她登上了竟夕阁的顶层,因为她以前说过她生日的时候,要我在这里听她弹琴。
我把她放在一张事先摆好的软椅上。今夜风静云疏,只有干净的月华,水一般泄在我们身上。
我单膝跪在她身前,轻轻抚着她的脸:“还记不记得你十三岁时那个七夕的夜里,你在这里许的愿?”
她看着我,长睫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