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地方,永远只能看到天的那一角,灰白色的一大块,“妈看到的和我看到的天一样吗?”她不自觉地问出口,屋里没人答她。一会儿,走廊上响起了又急又快的脚步声,床轮子滚动的吱吱哑哑声,有人病危被送进急救室了,她的心随着那吱哑的声音害怕得收紧,妈妈也常听到这样的声音,她比自己更害怕吧,总担心着自己哪天也被送进去。
妈妈没留下什么遗物,除了那套小房子,来这里只带了两身衣服,和床头柜上的一帧合照,大学暑假,她戴着遮阳帽,和妈妈在溶洞口处的瀑布下拍的,她比妈妈要高了一个头,所以弓了身子站在后面搂着妈妈,下巴搁在她肩上,笑得真好看——
“茴姐,我们该走了!”小余穿着黑衣进来,头上别了朵小白花。来茴如梦初醒,下床顺手拿起桌上的黑帽子,遮住了自己的一头红。
除亚和家逸坐在车里候着,见她们下来,徐亚忙打开了门,小余坐在前排,家逸跟来茴坐在后面,他担心地道:“来茴,你别勉强!”
她摇头。
殡仪馆门口,周于谦和秘书也早早地等在那里,他和来茴见面也没说什么,连个眼神也没交换,这时候能说什么?打招呼,问候都是不对的。
她用温热的水给母亲净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