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漆黑的深夜,那个女人在年轻的他手下苦苦哀求他放过刚降生的无辜的婴儿。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他已经被背叛的怒火迷住了神智,他年少气盛,脾气急躁,马背上打出来的天子,完全不会在鲜血和惨叫面前妇人之仁。
院子里打板子的沉闷的噼啪声渐渐淡去,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也隐没在了宫窗精细的雕花窗棂边。长长的兰草垂下枝叶,那姿态犹如垂死的蝴蝶。
冰冷的宫室里萦绕着凤髓香,矜持而单薄的香气,娇贵、寒凉、高高在上,那样的凌厉而尖锐,却好像手下这个眉目秾丽得暴戾的少年一样,稍微手重一下就伤了,坏了,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乾万帝李骥从来不是个会愣神的人,手腕上的刺痛让他回复了神智。明德的细长的手指紧紧掐在他皮肤里,用力之大,指尖都脱尽了血色。
“我早就不该对你手软……”乾万帝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上长期军旅生涯留下的粗糙的老茧在少年光滑的侧脸皮肤上划过,“……他们说你是祥瑞,我看你简直就是个凶兆!”
“凶兆也是你自己召进皇宫里的!”
“你说得对,”乾万帝声音异常低沉,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阴霾的天空,“——我要是当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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