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开后,脑子里依然是风裹着雪的长街路口,那个中年妇人以一贯
的坚忍表情用手背拭干脸颊的泪,转身离去的背影。
在景程意外去世之后,庆娣自觉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能挽救点什么、支撑
住点什么。可是任她奔走前后,仍是徒劳。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像坐滑梯一样
,滋溜溜地一路滑向悲剧。
她尝到嘴里的咸味,停下车抹了抹脸。调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
这座急剧繁华起来的小城,背后是悬殊的贫富差距。和铁路小区所在的老城
不同,姑妈给表哥买的婚房坐落在新区中心,三年过去,这个小区仍旧是闻山地
产界的标杆。庆娣循着记忆来到小区门口,却实在想不起是几栋几号。
她想找个公用电话打回家问问爱娣,正张望着就见姚雁岚从小区不远处的公
车上下来,提着两只超市的购物袋,低头想着心事地缓步而来。
隔着十多米,姚雁岚心灵感应一般抬头,对上庆娣的视线,她木然的脸微微
有些波动,像诧异像惊恐像难堪像亟亟欲逃的冲动,然后,她艰涩一笑,站在那
里遥遥喊:“庆娣。”
庆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