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击鼓chuī角到出营地不过短短一刻钟头,丑时就上了路。
骑兵在前,步兵押后,粮糙辎重只带了两日,奉武伯打这一仗势在必得,他少有这么决绝的时候,可见踌躇满志。
六万大军带着一肚子起g气,来势汹汹,远远都听得见大地震颤的声音。他们和陈留叛军在huáng河以北对峙了月余,是因叛军兵力足有九万,而王师的兵力却要同时兼顾西魏、平叛和北燕,所以朝廷才让一贯谨慎的奉武伯挂帅。而奉武伯权衡两方后不敢硬打,只敢打巧仗。
眼下不就是打巧仗的绝佳时机么?哪怕六万人磕九万人,也定要磕赢!
黑压压的王师大军旌旗招摇,如夜里索命的死神。
寅时三刻,陈留王中州大营外的塔楼正值夜,忽然隐约听到遥远处似有轰鸣,不由凝神侧耳。少顷,远在几里外巡逻的斥候飞马赶回,敲锣急促大喊:敌军来犯!敌军来犯!
锵锵的锣鼓声传入了营地中,蔓延在漆黑的夜里,帐子外擎着的火把,忽然间哔剥爆响,火星迸she,黑夜的寂静一瞬间如火焰般炸裂!
敌军来犯
这尖着嗓子的警报,在压抑日久的军营里,是最深处的梦魇。
打仗的日子里没有哪一夜能睡得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