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个冬冷得厉害, 长寿宫那口老井里的水都冻住了。
取水的太监把拴井绳的木桶扔井去好几次,才砸破了井面上那层冰,打了水上来。
旁的老太监两手揣在袖子里, 看了眼太后寝殿的方向, 暗自摇了摇头:“这口井几十年没结过冰,今年结冰不是个好兆头啊,太后娘娘怕是不行了。”
太监诚惶诚恐不敢接话。
太后娘娘病了有时日了, 太医院的太医每日波波地来,片刻后又被高皇后盛怒骂走。
高皇后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她是太后亲侄女,晨昏定省都会过来看太后。
反倒是新帝忙平乱, 又得安抚藏娇殿那位, 少有空闲过来,便是来了,也是坐不到刻钟就走, 这家的母子二人, 就没有颜悦色过的时候。
太后寝宫里,窗口房门处都挂了挡风的厚帘子,殿内弥漫股难闻的药味, 伺候的宫女低垂首站在床榻两侧, 气不敢喘声。
高皇后坐在榻前,亲自喂太后喝药, 几勺药去,太后喉咙里出几声干呕,偏头,就把刚喝的药又吐了出来,旁的的宫女忙拿痰盂去接。
高皇后见状, 眼泪就跟滚珠子似的掉了来:“姑母……”
她手忙脚乱拿帕子去擦